齐慕清回到前头时与沈周宁对视一眼,不待出声就被打断,“廖阿姊,我非家中长女,大量动用家中财产还需亲自与母亲长姐知会 声,阿姊可否给我几日时间?”
“自然,那这位……”她放松了些神情,视线转到齐慕清身上,有意留他为质。
“实不相瞒,阿福肚子里已有我的孩子,此番就是他闹着出来玩才有此机遇,先前所说还是莫再提了。”“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,我用全副身家换官位,阿姊若不信我,我顷刻就走绝不多留,若信我还是给我留些颜面吧。”没有女子能让自己孩子的父亲被人羞辱,有了孩子,身份就完全不同了。齐慕清愣了一下,僵硬着把手放在肚子上,尽力配合装做有了孩子的模样,耳尖却微微泛红。
廖介思索了片刻,到底是贪心这份大功,脸上露出笑来,“也好,咱们做的是大事,不能因为细枝末节而伤了情分,既然如此……”
“我顷刻回去与母亲商议,也好早日落定此事。”
看着沈周宁急切的模样,廖介心里发笑,点了头。
“按说这官员任命是由吏部负责,阿姊好手段,竟有这样的门路。”沈周宁盯着女子面容,看他不经意间轻扯嘴角,明白那吏部或许并非尽头。“等你成了自己人,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的。”廖介模棱两可道。“行吧,那沈某这就告辞了。”
两人同时起身,廖介看向她身后跟着的男子,笑着道:“阿福郎君可见着小柳了,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按着她的想法,让小柳暂时留下他,沈周宁急着下山也不会太过在意,却不想他回来的这么快。“那位柳郎君见了我就怪怪的,方才好似生气了,独自躲在屋子里任谁叫也不肯开门,我就先回来了。”“这男人就是小家子气,动不动就吃醋,真是无法无天了。”廖介愣了一下面色沉了下来。
在床第之间些许的醋意能起到调情之用她并不反感,却不想在正事上他竟还敢如此。
她并未多想,送走了沈周宁,就去了后院找人。
看她都到了屋门还是紧闭着没有人迎接,廖介脸色彻底阴沉下来,一抬脚就踹开了房门,与小柳的视线直直对上。
小柳看到来人,下意识挣扎求救,眼里明晃晃透着欣喜,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后廖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,心里明白自己被骗了,却不由迁怒他人,斥骂道:“废物。”
说完也不管男子怔愣的神色,骑上马就带人去追。
人自然没有追上,沈周宁自园子里出来就以最快速度下山,马车拆卸了下来,两匹马快速飞驰着。
沈周宁马前头趴着任小船,被颠的快要吐出来了,一落地就扶着墙边呕,任舟替他拍背。齐慕清走过来,把册子递给沈周宁,"接下来要怎么办?"
沈周宁粗略看了一下,上头字迹娟秀,每个人的信息都记得非常清楚,只要对照着籍贯找过去,应都能找到其家人。"好,有了名单,再有你们出面作证,我倒要看看这县令要怎么做。"
按着廖介透露出来的消息,此事牵扯京中官员,并不简单,齐慕清听了始末,脸色也难看了下来。
他没有想到,一个小小的县城竟然藏着这样的组织,而这些,竟是那些身居高位之人用以谋利的私欲。
“要高调的去。”他抬起眼,忽然出声道。
沈周宁看过去,点头道:“对,要让所有百姓都看着她,看她究竟要怎么做。”
县衙外头聚集了大量的百姓,外头鸣冤鼓响个不停,县令张丹燕紧赶慢赶到了外头,看着站在敲响鸣冤鼓旁的任舟,脸色一沉,“你不是那个不守夫道,设局害人的间吗,岂收在此惊扰官府?”沈周宁看了她一眼,把早已准备好的供词呈上,人证物证齐全。下方百姓也是头一次听闻这种地方,一时间议论纷纷,叫嚷着请县令大人做主。一旁的衙役上前耳语几句,张丹燕黑着的脸色收敛了些,看着沈周宁目光复杂。
此事不能不办,否则捅上去就是她县令张丹燕纵容凶徒残害百姓,到时候别说前程,命都难保。
而沈周宁的身份更是让她投鼠忌器,最后只能接了诉状,顷刻间衙役全出,一边按着名册对应失踪人口的案子,走访核实失踪人口,一边去她们所说的山里搜查,速度极快。
那追着跟到城里的廖介只能藏在人后,看着沈周宁眼里闪过怨毒的光。
她想直接逃了,但那告身文书还在山上,最后手里磨损着一枚令牌,咬牙回了山上。
整个案子迅速在崇文县内传开。
读书人聚集的地方总是免不了舞文弄墨,此事被大肆宣扬,有书生还专门写了文章歌颂沈周宁只身深入窝点的壮举,至此沈周宁的名声响彻整个崇文县。
处于热议中心的人此时正在庄子上泡温泉。
热酒点心齐备,两人分别在两个池子里泡汤,沈周宁舒服的伸展了一下,张口道:"可算找着时间带你过来了,前些时日庄夺还说让家里正夫给你下帖子邀你过来,我想着你不爱出门,就没应,今日泡
了这泉,我才知道她为何这般推崇。"
从头到脚暖意渗入四肢百骸,堪比补药,她泡了一会儿就出了一层汗,身子却越发轻盈。齐慕清靠在一边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