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光紧紧搂住时序笙的脖子,耳畔熟悉的风声呼啸而过,她下意识地问道:“那刚刚你为什么不直接用闪现带我去医院?”
“费了半天劲。”沈若光忍不住嘟囔着,“虽然最后管用……但真的疼啊。”
沈若光本是随口一问,可时序笙的眼神里却流露出一种躲闪之意,这免不了引得她越发怀疑起来。
“不是吧。”沈若光瞪大眼睛,“时序笙,你怎么不用闪啊?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的?被我说中了,所以你无话可说了?”
沈若光的目光和言语毫不留情地指责着时序笙,情绪一激动,甚至不小心撕扯到了伤口。
“啧,真疼。”
然而,沈若光等了半天,只等到了时序笙一句冷冰冰的“别乱动。”
还有……
“你再说话,我就把你扔下去。”
她并不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,就像他也绝不会承认心中曾莫名其妙降临的那些慌乱。那些陌生的情愫,他根本不懂。
沈若光躺在担架上,耳边传来时序笙和医生在远处的交谈声。
医生说:“还好子弹不深,也还好及时进行了急救。”
时序笙好像又说了些什么,但沈若光并未在意。
总之,没有生命危险就行,沈若光这般想着,觉得无趣便不再听下去。只是在被推进手术房之前,她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执念。
“医生,是全麻吗?一定要全麻。”
手术进行了不到一个半小时。下午四点,也就是手术结束后的十分钟,沈若光醒了过来。
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,是她活了二十多年以来,最后悔、最想磨灭的一个小时。当然,前提是在她真正清醒后还能记得的情况下。
“时序笙,我讨厌你!”沈若光大声喊道。
“嗯?”时序笙挑了挑眉。
沈若光“我想吃草莓。”
时序笙“喂,你别哭啊,想吃草莓你哭什么……我去给你买。”
沈若光“时序笙,我讨厌你!”
时序笙“嗯。”
沈若光“我的肩膀好疼啊!我的腿也好疼。怎么连脑袋都好疼?我的脑袋也吃枪子了吗?”
时序笙“行了。吃个草莓就不疼了。”
沈若光“时序笙,我讨厌你!我讨厌你!都怪你!要不是你,我也不会中枪!你根本没有保护好我!”
时序笙“你又要赶我走吗?不会再有下次,所以最好不要因为这个原因辞退我。”
沈若光“时序笙,我讨厌你!”
时序笙“这次又是为什么?”
沈若光“我看不透你。”
时序笙“我也看不透你,不过现在我不在意。但你这麻药劲儿怎么还没完?”
沈若光“我好无聊,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。你会留下陪我到天亮吗?什么意思啊,我怎么听不懂。”
时序笙“算了。你为什么一直在找人。”
沈若光“因为……要杀掉!可又不能盲目的找,必须要十分确定才行。”
时序笙“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弄死所有人呢?”
沈若光“我已经没有机会了,搞错人我就会直接死啦。我也没有时间了,要是找不到我也会死的。”
时序笙“嗯。听起来确实是件着急的事。”
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病床上因为麻醉剂而一直胡言乱语的沈若光,终于累到昏睡过去。
而那不停流逝的时间,向来不会为任何人停滞。直到后半夜,沈若光渐渐醒来。
清醒后的她,不仅视觉被白炽灯照得完全看不清,还要被满屋刺鼻的消毒水味荼毒着嗅觉。
甚至麻药劲消失后隐隐作痛的肩膀,也在刺激着她那异常活跃的感官。
但不管怎样,坐在一旁正全神贯注玩着她凌乱发丝的时序笙,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道防线。
时序笙用清晰又缓慢的语调,揭开了一切。
时序笙“你睡了好久。时间差不多了,想要去看看那个女人是怎么杀掉他的吗? ”
时序笙“去看看吧,看我有没有骗你。”
在真正到达那间病房之前,沈若光从未相信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出现。
为什么他们还在?
这一次,沈若光亲眼看到那女人是如何用手术刀割破他的喉咙。
事件再度重演,这是沈若光未曾预料到的。
可假如一切都能重来,她能找到真相吗?
初来副本时,第一次见到的是络腮胡,那时还有时序笙。
其次遇见的顺序依次是络腮胡、npc、外科医生、凶手。
最后,在第二天的凌晨十二点,这个被沈若光误以为是“他”的女人,死在了她的匕首之下。
沈若光清晰地记得那天遇见过的人、发生过的事。
那时的时间线是对的,是在正常流逝的。但现在,却出现了问题。
陷入昏迷后的沈若光,在过了一夜之后为什么又回到了昨天?明明任务没有失败不是吗?
整件事都显得蹊跷至极,连沈若光的思绪都在刹那间陷入了混乱。
这是不可能的!
但是,时序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