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群顽固的老东西，一群不会思考的蠢货，呵呵呵，既然你们想自寻死路，那我也得尊重你们的意愿啊。”

“对不起了，爷爷，我不能按你说的做，不，不是不能，是我不想按你说的做，他们并没有值得拯救的理由。”

张瑞双拳紧握，手背上全是青筋，脸庞因为愤怒而涨红，声音也变得嘶哑。

还记得那时自己作出这个决定后，孤身一人离开了那个村庄，至今从未有回去过，从未有打听过，停留在记忆里的最后便是受到所有人唾弃和厌恶的时光。

李凉费尽全力从地上爬起，面庞肌肉紧绷，血管突出，犹如有几只活着的虫子在游走一般极为瘆人，那双原本漆黑色的眼睛已成猩红并有无边的怨恨流露。

脚边的烛火摇曳闪烁，飘散出来的青烟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，吸一口气的他感觉到混乱到无法思考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
“我带你们出去，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，否则我将释放404的那只厉鬼。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死，正好可以拿你们来垫背。”

“你这是在威胁我？”

恍然回神的张瑞眼眸微眯，闪烁起危险的寒芒。

望着他的李凉

不禁冷冷一笑：“我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，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，只能等待它一点点被强酸腐蚀。”

简而言之就是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。

他身体里的那只厉鬼正在无法阻止的吞噬自身，要强行与他融合在一起。最后，他将变作只会杀戮的怪物，在场之人若是还被困在这里，那么，谁都不能逃脱。

所以，他对此抱有很大的自信，不容拒绝的意味丝毫没有掩饰。

“你要怎么证明你能带我们离开？”思量利弊后，张瑞沉下心来询问。

“我并不需要证明。”

是的，李凉无需证明什么，正如上述所说。

张瑞的脸又阴沉几分，强行压抑住心里即将汹涌而出的怒火，咬牙问道：“什么条件？”

“如果你们之后能见到名为习静南的女子，尽量在各个方面帮助她一下，至少不要让她再受到辱骂和伤害。”

李凉不怕张瑞事后反悔，有因就必有果，若接下却不做，定会承担他所接受不了的恶果，而自己的要求也很简单，尽量也就说，力所能即可。

此话落下，剑拔弩张的气氛略有缓和。

“假如我们没有见到呢。”

“那我所说的一切都不作数，你

们尽可过属于自己的生活。”

“你这条件挺宽松的啊，我本以为你会说什么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复活过来呢。”张瑞看似毫不在意的说道。

对于他能知道自己真正所求是为何，李凉也表现出了一定的诧异，但很快就收敛了回去，重新变回面无表情。

“如天道不允，我等又岂能抗衡。行逆天之事，不但损害自身，也会损害他人，皆时天怒人怨，恐怕活着会比死了难受。”

“我不会让她落到这般处境。”

“我很庆幸，你还能保持最基本的清醒。”

对于李凉没有夹杂一丝一毫情感在里面的话，张瑞愣了一下，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了微笑。

他佩服李凉这种人，因为他觉得过于理智的自己没有抛下一切为他人的勇气，更没有面对功亏一篑时的淡然和从容。

这就像是一位命不久矣的书生夜夜苦读，只为考得功名，最终却落榜了一样，周围人为之惋惜不已，他自己却一派从容。

她来了……她又回来了！

就在自己面前，就在自己面前化作了一团血肉的女子，又从墙壁里钻出来了，然后又继续着跳楼，如此周而不始、循环不止。

只是那一张脸，渐

渐从模糊到清晰，和不堪回首的记忆里的那道痛苦挣扎的身影一点点重合。
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

恍惚间，莫勇毅似乎又听见了她的哀嚎，双手双脚因此不停的颤抖着，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在里自己远去，变得虚幻飘渺而不能触及。

“你这是在干什么，你想干什么！”

一只手紧紧抓住莫勇毅的脚腕。尚元忍受着猩红双眼的注视，然后竭力拉扯着爬上栏杆的莫勇毅，但他整个人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般，不论如何使劲也不动分毫。

这可是4层的楼房，至少是20米的高度，莫勇毅要是从这里跳下去，绝对只有必死无疑这一个结局，到那时就连抢救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的手段，根本没有实质性的效用。

“该死，下来，下来啊！她可是为了你才死的，她可是拿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你的生命的，你没有就这么放弃的资格，就算你真的想放弃，我也绝不允许！”

“张瑞大哥，救一下他吧，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，哪怕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，我也绝不会有半点怨言。”

劝说无用，眼看着再往前踏上一步就要掉落下去的他，莫勇毅焦急到快

要发疯。而这时，脑子如同浆糊的他完全想不出其他办法，只能寄希望于张瑞出手相救。

“嗬嗬……”

撕心裂肺的吼叫沙哑至极，披头散发，睡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