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老爷子收这钱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开心吧。”
“是不是脏钱不好说。”黄粱蹙眉说道,“他每次捐钱的金额都不大,
一般就是几十块。神父偶尔撞到过几次范志伟往箱子中放钱的情况,据他回忆没有红票子。”
“看来不是很虔诚。”
黄粱微微一笑:“时间上对的上。他可能是把去彩票店的时间和金钱都用在了去教堂上。前者不能实现他一夜暴富的梦想,但是后者可以让他睡个好觉。”
“人总得有点爱好。”宋宁说,“不然这人离死也就真快不远了。”
“可能吧,不过听那位神父的意思,范志伟可不是单纯的来体验生活,他还算是比较虔诚的那种。”
“他?我可不信。”宋宁摇摇头,“如果他真的幡然醒悟,打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,为什么他之后还会错杀王喆呢?而且我没记错的话,自杀的信徒是永远不可能进入天堂的,范志伟的这些举动和‘虔诚’二字能沾的上边?”
“你说到重点了。”黄粱凝重的说道,“自杀是上帝最无法容忍的一种背叛,照理说范志伟不可能选择这种方式来与这个世界诀别,就算被警方抓住了,结果也是同样的。”
“方式不同。可能相比于注射,他更喜欢传统的方式吧。”
“我认为不是。”黄粱缓缓的摇摇头,“在于那名老神父谈过之后,宋宁,我对范志伟的印象大为改观。”
“这位神父人品可以啊。”宋宁说,“竟然没有说死人的坏话。”
“恰恰相反,如果用世俗的标准来看,这位神父对我说了不少范志伟的‘坏话’。”黄粱说,“但在他本身看来,这会向我证明信仰的力量有多么强大。”
宋宁讥讽道:“也就是说你感受到了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强大的信仰之力?”
“至少范志伟感受到了。”黄粱说,“通常而言,你坐在忏悔室中对神父坦白的所
有的恶,神父都不会告知第三个人。但凡事都有例外,即便是上帝定下的规矩也可以打破,只要理由足够充分。”
“范志伟对神父说了什么?”
“说了很多。”黄粱回忆着那名老神父说的那些话,“当我把范志伟的下场和他说过之后,他立刻意识到其中隐藏着更加险恶的罪孽。我人生中第一次坐在忏悔室的硬板凳上,而说话的人不是我,而是告解窗后面的神父。”
“听别人述说秘密一定是他们这份枯燥的职业中难得的乐趣。”
“请不要把自己的恶趣味建立在别人崇高的信仰之上。”黄粱深深的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这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“从这位神父的口中,我得知了范志伟的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。”
“就只有一段吗?不可能吧,范志伟这人还真是不坦诚。”
“这一段是范志伟心中最无法忘怀的一段过往。”黄粱面无表情的说道,“我说的时候你最好把嘴闭上,如果你不想挨嘴巴的话。”
宋宁原本想要讥讽黄粱几句,但是看得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后,他立刻老老实实的坐在车座上。
“那是发生在三年前的一件事。范志伟和他的一位朋友去外地出差。说是出差,其实生意方面的事宜到当地的当天就办妥了,但他们两人没有立刻启程返回,而是决定在这座沿海的南方城市游玩几天。
“两个大男人会做些什么找乐子,也就无需多说了。两人手里有点小钱,所以就开始了夜夜笙歌的荒唐玩乐。范志伟和他朋友都是好酒之人,爱喝也能喝,几乎每晚都会喝个伶仃大醉。有些人一喝多就不是他本人了,范志伟和他朋友都是这种酒品极差的人,也难怪他们会臭味相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