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纨绔子不打算当了,想要来考个功名自己去当说书先生?
但………责罚是小,若事情被判严重,家人都会受其牵连,已到可下大牢判刑之罪。
更何况这人还当众破坏旁人应试,罪责只会重不轻。
一旦被有心人惊动了宫中,柱国公都难逃重责。
那衙役看了眼被无辜牵连的盛叶舟,眸色满是怜悯:“此事等县令定夺之后再与你说,眼下……”
虽遭受了无妄之灾,但眼下绝不可能再让其重新取考卷重答,此事只能自认倒霉。
几百年县试之上,各种各样因奇葩之事被驱逐贡院之人不少,但被他人泼了满身墨而导致无法继续科考的情况还是头回见。
事到如今,只得先行禀告县令。
说完,其余衙役都面露不忍,匆匆领着闹事的少年离去。
被晾在当场的盛叶舟:“……”
没忙着捡起砚台墨锭,盛叶舟先就着微弱光线看了看答卷。
干干净净并无污渍,这使得他放下心来,掀起小心将答卷放到身后凳上后干脆脱下外袍,擦净案面捡起砚台。
不管那少年下场如何,盛叶舟收拾好残局后将袍子又重新披上,坐下继续作答。
至于号房与满头满脸的墨,此刻已无暇顾及。
刷刷落笔间,西门前侧的太师椅上闽赞也收到了衙役们禀报。
本想息事宁人的心思顷刻间被两排号房中若有若无的打探眸光打破,他刷一下站起,恶狠狠地瞪了眼犹自还在挣扎的
少年。
“不管你是哪家大少爷,今日这事都没法善了了。”
闽赞摇头轻叹,此刻心中只希望被泼墨之人不要再是任何一位他得罪不起的府上。
“将人带出贡院,寻其身份,不管是谁都先关到县令后堂等科考结束之后再行处理。”闽赞摆手,衙役们拖着人走远。
“来人带我去看看那位受了牵连的考生。”
匆匆处理完于子煜,闽赞在衙役带领下疾步去了倒霉蛋盛叶舟的号房。
安静……号房中安静无比。
闽赞提步走近,立即瞧见埋头正专注作答的盛叶舟。
这一看,心中立即咯噔一下,纵使少年脸上溅了不少墨点,但他点名之时特意看过,此子正是吏部尚书府的五少爷——盛叶舟。
活阎王盛建安的侄子,帝师盛禺山的亲孙子,安王的师侄……
若真是盛禺山闹到殿前,闽赞这顶乌纱帽都难保。
成日里担心的事,终归还是在今年被撞上,想着想着,他只觉口中泛起腥甜,竟是用力得将嘴唇都咬破了。
“大人,您瞧。”耳旁传来县丞略难掩吃惊的低声提醒。
仔细一看,盛叶舟写完挪到一侧的卷面干净整洁,而且观他面上闲适宁静之姿,竟无半分慌张之感。
敞开袍子内能看到早被打湿的中衣,号房墙壁上方才所溅之墨还未干透,但所有一切都未能从少年眸子中看出丝毫烦躁。
他又凝神看了片刻,没看到盛叶舟停笔,心中也随之逐渐安定下来。
朝身后衙役挥了挥手,闽赞又领着人折回西门处。
走到座前,他又唤来衙役让其详细描述方才号房之中所发生的事。
衙役头小心翼翼地回想一番,照实回话。
“盛府倒是出了个人物。”
听到盛叶舟全程都没说一句话,在他们折身之时立即擦拭墨点,闽赞不由轻声感慨。
遇事沉稳,不骄不躁,大有当年盛禺山在朝堂之上一人舌战群臣的气势。
果然是宫宴之上圣上亲自点名夸赞过的人……
***
就在闽赞暗喜庆幸之际,远在罗平县的县试考场内也发生了件大事。
罗平县城贡院外,几个衙役押解着两名考生走出贡院往衙门而去。
在围观群众的询问之下众人才得知这两人竟携带小册子入考场作弊,被朝廷派出抽查县试的学政当场抓获。
且册中题目竟与考卷上内容有半数相同,性质由最先徇私舞弊变成了考题泄露之罪。
两人被当场压往县衙大牢,就在经过议论纷纷的人群时,其中一人突然发疯似的大喊。
那人所喊内容赫然是作弊册子是他从罗平县县令之子邵凡铺中买得,且正在考棚中应考的邵凡也携带有此册。
满城哗然——
学政铁青着脸,带人入考棚将邵凡带出,竟真在其靴子底搜到了作弊的小册子。
邵凡被压下大牢,邵有林也难逃其咎,被当场卸下乌纱帽,扔进了县令大牢。
罗平县之事快马加鞭立即送往礼部等候处理。
***
南康县。
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
三声锣响,县试第一场结束。
盛叶舟长呼出口气,这才双手拧了把能拧出水的中衣,衣裳不仅没能被身体暖干,反而是因寒冷的天气越发湿润。
手一离开恒温毛笔,失去知觉的身子立即传来寒意,冷得他打了两个摆子。
带衙役们收走答卷,盛叶舟立即起身提上考篮出了号房活动身子。
迎着他人传来的怜悯眸光,盛叶舟遇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