熹,谢云初照常先去房请安,不料二太太三太太请去了琉璃厅,谢云初只能转去琉璃厅给婆母婶婶安。 姜氏罕见没有冷言冷语,只是色淡淡没说话。 倒是三太太看着她,“初,今你小姑姑归省,她前头捎了话,说央求你替她补个什么玩意来着,你记得早些回来。” 五姑奶奶是长主与国爷唯一女,也是幺女,今年方二十五,嫁去姚国府为当家太太。 谢云初想起王书淮晚边去谢家用膳,为难道,“二爷白不得空,得去谢家用晚膳,我尽量早些回,实不成,您便留小姑姑住几吧。” 三太太道,“成,她本也打算住,既是如此,你先忙你。” 小姑姑王怡宁性子爽朗,没有长主般望而生畏,王家晚辈都喜欢她。 谢云初立即登车前往谢家。 捎了节礼给祖母与各房,便起了陆姨娘事, “她如何了?” 二婶黎氏回她,“她呀,还不死心,院子哭求着见你父亲,我没给她机会,若不是看她生了一双女,这样当真留不得。” 说白了,还是父亲顾念私情。 “江州呢,可有消息传来?” 黎氏冷,“有其母必有其女,你这位妹妹可沉得住气,至今毫无消息,不知打着什么主意呢。” 谢云初便不管了,谢云秀若是聪明便干脆安安生生江州嫁,若是想进京,少不得再收拾她。 中午陪着父亲祖母用了膳,又张罗了些衣物书册着送去嵩山书院给弟弟,叫他别惦记着家里。 午后谢晖将谢云初唤去书房,将两个铺子契书交给她, “这是陆氏昧下嫁妆,她购置了两个铺子,记给了你妹妹,前阵子我着改你名下。” 谢云初正愁手头无进帐,便干脆接了,“多谢父亲。” 谢晖色讪讪,手搭扶翼,侧着脸不太敢面对长女,“本就是你,是我这个做父亲愧对了你。” 谢云初却想起一事,谢家主母不能一直空悬,二婶终究隔了一层,必须有一威严能干主母压住陆姨娘这个狐狸精, “父亲,家里弟弟妹妹年纪不小,快到婚嫁之时,后宅无主母操持,不太像话,也不利于说亲,您就当为了弟弟妹妹们,也该寻思续弦事了。” 谢云初打算亲自把关选,如此陆姨娘子女再也翻不出浪花。 谢晖听了这话,老脸有些通红,背过身去,“再说吧。” 谢云初也不好多劝。 她想起弟弟,一辈子弟弟因她成了跛脚,自暴自弃,没能有个好前程,他性子傲气也不肯接受王书淮帮助,这一世她希望弟弟能自己立起来,活出想要样子。今年秋闱,弟弟便能顺利参加。 她希望这一世谢家越来越好。 今端午节,皇城司梁湖附近举办龙舟比赛,堂妹谢云意和五妹谢云霜非要拉着她过去凑热闹,梁湖山海,路唱戏耍杂技,卖果子应有尽有,好不容易挤到两侧看棚看比赛,没多久比赛结束了,回去路堵得水泄不通,等到谢云初带着出了梁园大门,已是暮色四合。 林嬷嬷遣了来告诉她,小姑姑王怡宁家里帮着她带珂姐,意思是叫谢云初快些回去,谢云初原打算与王书淮谢家用了晚膳再回家,眼下耽搁了,只得早些回王府。 王怡宁好不容易回来一趟,万不可怠慢。 三姐妹只能分道扬镳。 “回去见到你姐夫,便告诉他,我有事先回王家了。” “姐姐放心吧。”谢云霜与谢云意朝她招手。 谢云初转身了马车,吩咐车夫, “抄近路,快些回明照坊。” 乏了一,了车便闭目养,只是拐入一条巷子里时,马车忽然停了下来,谢云初正昏懵睁开眼,外头传来一道沉稳暗含沙哑嗓音, “云初。” 谢云初顿时一个激灵,彻底醒了,她与丫鬟春祺和夏安对视一眼,三均愣住了。 这世能这么唤她闺名,只有一。 他回来了。 夏安胆子大,掀开帘子往外瞧。 转角一颗老槐树下,立着一道巍峨身影,他身形高挑伟岸,五官深邃刚毅如岩石,绣暗银蟒龙纹玄色衣摆夜风里猎猎,彰显主高贵身份。